全场断更安子衿

我的名字好好笑。

记忆碎片

☛我写的好少。。

☛上半部分结束哒!


  2.   

       他仰躺在沙发上,抱着吉他唱歌。有时候唱唱岚的,有时候纯粹是自己玩。每天不想工作的人是谁啊?他颓废的哼着,那是相叶啊相叶,相叶雅纪。哼的时候,他总是懒洋洋地拉长声调,紧接着就被冲过来的人锤上一拳。但力道很轻,简直就像是在抚摸一般,然后耳边就传来“唔库库库”的笑声。于是梦里面他也跟着笑。可是下一秒,他又站在高楼之下,脚下横陈着一具尸体,仿佛被迷雾笼罩了一般,他看不清是谁的脸,只凭直觉分明的意识到这尸体和之前听他唱歌的人是同一个。现在这个人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扭成一个诡异的问号,颅骨碎裂,整个儿瘪下去一块,粉红的脑浆顺着裂口流出来,混着暗红色的血液流到他的皮鞋尖底。而他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怔怔的看着。

       这就是一个梦,可偏偏这梦让他感受到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痛楚与无奈。“你是谁?”他无数次地想问那个梦中的人,但下一刻那个人就变成尸体横陈在他眼前。

       二宫再一次从噩梦之中醒来。

       汗和泪水湿透了枕巾。

       再回到现实的时候,面前仍然只有挂着空白画板的墙壁,那本来是为了挂上大野的画而准备的,可是后来总不见那画的踪影。莹白色的月光照在画框上,略显出几分阴森的感觉来。

       他起身去厕所洗脸。冰凉的水接触温热的皮肤,顺着下颌骨缓缓落入胸膛。刺青。他的大脑中瞬间又出现了这个词,紧接着是“相叶雅纪”。我可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他先是如此想,继而捏紧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水池。

       关于这个人的事迹,他一下也不知道。但他从中似乎嗅出一些同往常绝不一样的气味——酸涩与彷徨、酒、深夜、伤痛、快乐。如果说回忆有味道的话。或者说,如果他确实是有这个人的回忆的话。

       他甚至突然想起来《虹》。

       到底是为什么啊。

    

  3.

       『这些事情,明明没有和那个人一起经历过。』

      “二宫,二宫,二宫你快来看。”那个人说。

  “啊?什么东西啊?”

  面前明明只有一条河,除了河水,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耳边就是有人在说话,略微沙哑的声音勾着他的心脏。二宫跑过去,探头往下看。

  “明明什么都——”

  话还没说完,脸上便被喷了一口水花,紧接着传来那个人得逞后的笑声。他的笑声真的很好玩,不像是“哈哈哈”的声音,反而像“唔库库库”,二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刚想骂出声,便看见河水已经消失不见了,变成坚硬的水泥地。面前围着一群人,人群当中,横陈着扭曲的尸体,连脑袋瘪下去一块,粉红的脑浆混着血液,顺着地面的纹理蜿蜒至他的皮鞋尖底。

  “你是谁?”二宫忍不住大喊一声。

  下一刻,寒风立刻让他清醒了。二宫坐起身,近乎窒息般的大口喘气,脑海里仍然有着那具尸体。风吹得他手脚冰凉,他环起肩膀。

  “你没事吧?刚刚听你在喊。”

  松本撩起帐篷门帘,探进去问。

  “没,没什么。”

  二宫回应着,钻出帐篷。

  现在快到了傍晚七点钟,海边逐渐寒冷下来。浪花不断拍打着裸露的岩石,在沙子上留下棕色的痕迹。而在远方,城市群亮起斑斓的霓虹灯光。

  酒会之后,四个人对于露营的事情都很上心,几个人精心选出来一个他们都有时间的日期,一到时间,就立刻收拾东西赶来了这里。钓鱼、打球、喝酒、烧烤,很久没有像这样悠闲过,几个人坐下来的时候,甚至都不约而同的感叹了一句“仿佛又回到十六七岁了呢。”

  眼见着天色渐深,大野便找来几块破木条,用打火石“攃攃”的点上,橙红色篝火在深蓝色的天空下发出橙红色的光芒。他今天四十好几,可是脸上没见有多少岁月刻下的痕迹,与十几年前相比,不过也只是笑起来就会多出很多皱纹,脸上、眼角,但依旧有少年的气质,即使时光曾对他残忍过,可也只是使他变得沉默。

  二宫在他身边坐下来,撑着脑袋望他。 大野的脸庞被火光映得发红,又在逐渐变暗的夜空下发暗,只是暗色不曾掩盖他的笑容。自从休团以来,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二宫忍不住羡慕起他来,真好啊,至少不会再被生活所束缚。

  仔细想想,他很少再笑出来过,三点一线的生活和不知从哪里源源不断赶来的压力使他每一刻都感到疲劳,没了人设的限制,他也不过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男人,仅此而已。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的话,可能就是,他还有一个时刻被噩梦侵扰的夜晚。

  “真羡慕你啊。”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二宫感慨出声。

  大野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扭头看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接着继续烤架子上的鱼。

  “我现在啊,突然感到困惑起来了。”二宫继续说道,他撑着脸,目视前方,已经涨潮的海水掀起大浪,更加汹涌的拍打着岸上的沙石,“虽然从年轻时候就一直在困惑着,但是到了现在,却又感到同样的困惑。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却又想不到那是什么。”

  “丢掉了的,时间会将它冲刷净。”

  “但是我想记起来。”二宫突然说,他望向大野,眼中流露出恳求。“虽然不知道该不该这样问——相叶雅纪,到底是谁?”

  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二宫就已经把所有他能设想到的情况都盘算过一遍,但大野智的反应永远能出人意料。他几乎像是一只受了惊的老猫,浑身僵硬的“腾”一下跳起来,抿着嘴,望着二宫,眼神中翻卷着惊疑——他甚至把手里的鱼掉在了地上。

  真像是只猫。

  二宫忍不住乐出声来,他捡起鱼,吹吹上面的沙粒。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吧。”

  可是真的很想知道。

  都用不着二宫自己说,大野智几乎是本能地想到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二宫和也永远不会给自己留点迷题,除非是他自己想忘,不然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而他既然开这个话头,也绝对不会只是要说一句“没什么,不必说”。这个从来不明着说话的人总是这样。

  『相叶雅纪。』

  几个普通的字,可是一旦连接起来就变成了一个魔咒。

  『相叶雅纪。』

  篝火仍然昏暗的燃烧着,二宫仍然盘腿坐着,大野一把夺过他手里那串沾了沙粒的鱼,口里念叨着“沾了沙子就扔掉吧”,然后丢进垃圾袋里。别样的烦恼使他蹙起眉头。

  篝火燃烧着,噼噼啪啪地燃烧着。

  然后在火焰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中,『相叶雅纪』这个人也跟着浮现在大野脑海中。

  『相叶雅纪。』

  这个人,这个男人,这个长着一双杏眼的清秀的男人,说话总是有点沙哑的嗓音,瘦高挑的身材,不笑的时候能迷死一大批少女,但是笑起来就可爱到爆炸。他总是“唔库库库”的笑,和所有人打打闹闹,陪着岚的每一个人闹,不过尤其与二宫和也闹得更欢。一大一小两个瘦竹竿,趁人不注意就缠到一块儿。一点儿没有偶像该有的样子。

  完全就是两个小孩儿。

  可就是这么两个小孩儿一样的人,到最后却也留的这个结局,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哭泣这种事情,不是只有小孩儿才能做吗?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啦。”

  “……如果我还是个孩子就好了。”

  大野智兴许这辈子都忘不掉二宫那个眼神,明明笑的眉眼都找不见,可是眼神里头满满溢出来的都是绝望,那种深不见底的绝望,就像深渊下的寒冰一般,直渗人心,一旦再度想起来,就会不寒而栗。

  “真的吗,可是这并不好。”

  几乎是出自本能,完全不经大脑。

  “我最近老是做噩梦。”二宫不着头脑的说,他知道这样会让大野把话全说给他听。

  大野沉默下来,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让二宫险些以为他要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胎死腹中,后来他终于又坐下来。

  “相叶雅纪。”

  大野念了一遍这个人的名字。

  “他是一个、呃……很好的人。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值得信任的人了。”

  二宫给了他一拳:“废话。”

  大野轻笑了一下,垂下眼睛去扒拉面前的篝火:“他死掉了,在三年前。”

  二宫呼吸一滞,他忽然感觉心底涌上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情,疼痛与苦涩,还有绝望,这些情绪似乎要破土而出,将他勒的窒息而亡。

  “喂!大野——!”

  大野的声音在樱井的喊声中戛然而止。

      不知是他听到了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玩到了兴头,樱井几乎是连蹦带跳地奔过来拍了他一掌,然后勾着他的肩膀挤到两人中间。

      “干什么呢,你俩。”他笑的露出两个双下巴。

  二宫白了他一眼。

  “你已经是个40岁的大叔了,好歹有大叔的样子啊。”

  “我这样多好啊。”樱井负气地喊。

  “是,是,伟大的樱井小孩儿最帅气啦。”

  二宫应合着他,在附和的同时,他偷偷瞟了大野一眼,大野的神情又轻松下来,仿佛是因为终于不用说出那些事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可是眼中却藏着深深地悲伤。

  4.

     “はい——抓住了!相叶选手、出局!”

      他一定有这么喊过,他一定出现在这个地方过,他站在这个叫vs岚的舞台站了十几年,这里的哪一处他都再清楚不过,可是从他嘴里喊出的这句话,他却感到陌生。

     “我还有机会吗?”

     “没有了,相叶选手、出局!”

     他斩钉截铁地回应,那个人却也不生气,笑着冲他扑过来,可是不知为什么,脚下一绊,朝前扑去,正正好砸在他身上,突如其来的体重使他也跟着趔趄朝后,于是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滑了出去。嘴唇贴着嘴唇,柔软得要命。

      嫣红立刻钻上耳根,二宫望着眼前陡然睁大的双眼,用平生最高最尖的声音喊“好恶心!笨蛋!”,当然脸上的笑却也不见减少,也许只是面对摄像机的『偶像本能』,但这也足够了。

      然而意识一瞬间被抽离,他感觉眼前的一幕似乎并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此刻,他是这里的上帝,眼前的这一幕,眼前的两个人,或者说、眼前的这个小尖嗓并不是他,而只是一个披着他的皮囊的傀儡。最终直到重新坠入深渊时,那意识才又回来,那个人变成鲜血淋漓的尸体,疼痛、绝望、崩溃才又重新唤醒他。

      然而这一次却与之前不同,那个人不再以淋漓的尸体出现,而是浑身燃起了火焰,二宫站在大厦办公室当中,看着他身上的火焰越来越旺,看着他发出哭喊,最后从楼上坠落。更加疯狂的绝望与无助从心底奔涌而出,呐喊着哭泣着发出滔天咆哮,紧紧缠缚他,勒至无法喘息。

      泪水和汗水再一次湿透头发。

  面前的麦茶仍然静静地冒着雾气,对面的转椅缓慢向两旁摇摆不定,落地窗外的那棵老树的树叶又落了不少。二宫迷茫地睁着眼,抬头看向他跟前穿白衣褂的男人。

  “你很不好。”咨询师用严肃而低沉的声音对他说。

  二宫没有说话,算是对这论断的默认,迟疑一下,他说:“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你很好奇,想知道他是谁,所以因此而难受,是这样吗?”

  “嗯……与其说是因为这个才感到难受,不如说,是因为明明感到很熟悉却完全想不起来他的样子,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接着,在我的脑海中,会出现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相叶雅纪。”

     “所以你现在想要记起来一些东西,是吗?就用那种技术吗?因为这是你的选择,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我还是要重申一遍,它有副作用,而且威力要比你想象的要大。”

  “我知道。”二宫说。 

  咨询师微微仰头:“所以我建议……”

  “所以我还是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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